聽唏、橙雨。

◆白畫布番外

◇虐有

◆涉及本篇劇透有，與凡秋紀顏稍稍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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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永遠很美，就像我說天空很遠。

他們從來就不曾有過深刻的相處，就像是那場大雨一般，來的急，去的快，而沈依也從不認為自己能夠與那個人再度相遇。

直到帶著熟悉面容卻一臉不可一世的他出現。

沈依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當初遇到的少年就是眼前的凡秋，就好像他見到凡晨的時候直言了斷的表示。

「你怎麼不笑了。」

然而對方僅僅答覆自己一個不屑的眼神，這讓他感到相當矛盾，直到沈依初次與紀顏會談時才醒悟，凡秋還是當初沈依遇到的少年，而凡晨是他應該要熟悉卻又完全不相識的人，或者說是性格。

「如果要比較的話，你比紀顏好多了，畢竟你接觸到是那時候的秋哈。」

語帶嘲諷地話語，凡晨總是以這樣的態度面對試圖接近凡秋的所有人，他從來都不覺得在凡秋身邊的人有任何一個好人，好比如說自以為是的紀顏，又或是後來出現的沈依。

面對凡秋，凡晨所能給予的，僅僅只有不受傷害、不被折磨的一小片寧靜，然而這片寧靜卻是凡秋所抗拒的，凡秋渴望著被拯救，卻同時盼望著美好的永遠，矛盾的心理導致凡晨的出現，這對於凡晨而言是嗤之以鼻的。

「一個靠著表面以及自我觀感認定人的傢伙，又或者，一個在酒醉時任意的和相遇的人上床的人有什麼資格談論永遠？難道聽來不覺得可笑？」

面對唯一有耐心跟凡晨談話的沈依，凡晨對其毫不留情。

「你們所謂的永遠，可真美？哈？」倚靠在身後窗檯，凡晨感到凡秋蠢蠢欲動的意念。

「就像我說，天空很遠一樣，不是嗎？」沈依笑了笑，給予了看似答非所問的回答。

那是唯一一次，沈依覺得凡晨真的在笑，上揚的唇瓣帶了點嘲諷，卻又在眼神透露了一絲笑意。

「所以我說，你比紀顏好太多了。」

※※※※

凡晨之於沈依，是一抹似有似無的存在，而沈依之於凡晨，則是所給予最高評價的人。

凡晨曾經懷疑過自己對於沈依的想法，對於凡晨而言自己不過是附屬在凡秋身下的一絲存在，他並不想佔有凡秋的身軀，這不是他的初衷，然而沈依後期的出現卻打亂了步伐。

大雨下得滂沱，凡秋的身軀遍體鱗傷，白色的襯衫零落的鈕扣孤單的掛於上頭，若隱若現的肌膚透著紅痕，不論是誰看到這樣的少年，想必都會蠢蠢欲動，然而凡晨卻依舊拖著這樣的身軀搖晃於街頭，引來陣陣側目，其中甚至包含幾絲吞嚥的細碎聲響。

「嘖，糟透了。」

隨地吐出了口中血絲，凡晨晃身進入一旁小道，平靜地接受雨滴的鞭策。

「喲。」

天藍色的傘傾斜遮住了自己的視線，凡晨連眼都不屑抬起就明白身旁是誰。

「怎麼這麼狼狽？和紀先生吵架啦？你應該是凡晨吧？」

沈依蹲下身子，撐著下頜看著一身狼狽卻又充滿敵意的凡晨，「要來我家麼？」

「嘮嘮叨叨吵死了，速度點。」

他絕對是瘋了。

凡晨不由得在心中如此定下評論，接受了對方的攙扶一步一步走向不知是地獄又或是噩夢的地方，悄悄地打量著身旁的沈依，凡晨能夠感受到凡秋的抗拒，然而他卻不想遵從凡秋的感受。

凡晨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見到這男人。

「所以，你打算跟我解釋一下？」

隨手丟了條乾淨毛巾，沈依放下熱茶後入座於凡晨的對面打算聽聽對方對於渾身狼狽的解釋，而凡晨似乎沒有打算開口只是平靜的擦著濕透的身子，一言不發地看著灰暗的天空。

「你應該再也看不到這副尊容了，要不最後享受一下？」

直到擦的半乾後，凡晨沒頭沒腦地對著沈依開了口，一出口嚇得沈依以為自己撿錯了對象。

而凡晨看著對方一臉驚恐的表情忍不住訕笑，刺激了傷口疼的他臉色發白。

「能夠看見你這副尊容也是夠了。」沈依笑了笑，目光閃爍著，壓低嗓音開口道：「凡晨，對於我與紀顏，你現在評價如何？」

聽到這問題，凡晨抬眼望向看不清神色的對方，下意識的答道：「我不是說過了，你比紀顏好太多了。」

後來直到凡晨跟凡秋的最後一刻，凡晨才真正地感受到，自己曾想過佔據凡秋身子的想法。

「凡晨。」

沈依站起身子，伸手抬起凡晨下巴，看著對方一如往常似笑非笑的神情，又令他回想起與凡秋第一次相遇的夜晚，那一夜，與外頭情境相同，——大雨滂沱。

「你為何不乾脆承認你對我有那麼一絲好感？」

欺近凡晨，鼻息間全是彼此呼吸的味道，凡晨並沒有做出攻擊的舉動，反而伸手主動拉近了距離，交纏唇瓣間透著些許的光線，恍恍惚惚間，凡晨卻莫名想發笑。

「我說過了吧。」沈依壓低了嗓音在凡晨耳邊說著：「永遠很美，如同天空很遠，既然如此，我寧可在現下把握一切美好，難道你不這麼認為？」

「所以我說了。」

最後一次，沈依看見了凡晨真正的笑，大雨停歇了，烏雲中滲出的陽光照在對方背後，臉龐被暗光遮住變得模糊，隱隱約約看見那微微彎起的眼角。

「你比紀顏好太多了。」

後來，沈依又見到了對方。

——倒臥血泊的身影刺的他眼角發疼。

「我忘了說，凡晨。」

直到最後，他們從未在一起過。

「我挺喜歡你的。」